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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你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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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你”

【這個姜執跟時佑什麽關系啊?】

【我靠!時佑跑起來好帥!】

【樓上還在犯花癡呢,空降嫂子了,醒醒。】

【怎麽扶個人就嫂子了?同隊看不見啊,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性緣腦。】

【你沒看完吧,往後拖拖進度條,還有驚喜。】

【?塞衛生間了?這是什麽十八禁劇情?】

【怎麽還有李澤續的事?】

【這人到底是誰啊,糊得連一點作品都沒有嗎?】

【指路@姜汁卡車】

……

姜執按時打開手機,只有一個想法,完蛋了。

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迎接狂風暴雨,但沒人告訴她節目組這麽會剪輯啊!這不是運動會嗎,為什麽加bgm?!為什麽搞戀綜?!

看到她努力貼近李澤續又是開燈,又是撕辣條時已經暈厥了。往後拉,時佑飛奔扶人,還好還好,他們同隊的,關愛隊友。

推進洗手間。



這時候攝像機怎麽還開著?!

有的人活著,她已經死了。

別墅靜悄悄的,可姜執知道此時有無數張耳朵,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,關註著她這邊。

幸好她機智,早就已經把微博設置了不推送消息,否則她不敢想手機能震成什麽樣子。

平時安靜如雞的微信,如今鈴叮鈴叮響個不停。她只回覆了零星幾個日常聯系的朋友,剩下的八百年不聊一次天現在全都湧上來的微信好友一概沒管。

放下手機,她拖著沈重的腳步下樓,剛走進廚房準備倒杯水喝,就看見窗戶外花園裏影影綽綽站著一個人。

“我沒什麽意思。”

“六年了,給你賺的錢夠多了吧。”

“這是我的生活,什麽是我想要的,我很明白,不需要你教我。”

“我改主意了,我要錄完。”

“手別伸太長。”

時佑放下手機,一回頭就看見姜執在窗前楞楞看他,見他轉頭才連忙開口,“我不是故意偷聽你打電話的。”

他走進兩步擡頭看著姜執,她穿著柔軟的睡衣站在光裏,頭發看起來很毛躁,跟她往常在直播間的樣子有點像。

既然放不下,那就盡全力挽回。

時佑釋然長舒一口氣,目光溫柔,“怎麽還沒睡?”

姜執面露糾結,“送藥那天……不好意思,我以為攝影機關了,給你帶來麻煩了。”

“沒事,可以多麻煩我。”

“什麽?”姜執其實聽清了,卻不敢輕易回答這種越界的話。

“我說,這些年你想我嗎?”

時佑的眼睛很深邃,可以盛下許多感情,被這雙含著水的眼睛溫柔認真的看著,容易產生被人深愛的錯覺。可是,少年人的眼睛最會說謊,她已經上過一次當了,不會也不能再上第二次。

她沒有回答,只是用力攥緊拳頭,就好像攥緊了拳頭就能攥緊那顆不斷跳動的心臟。

姜執用盡全身力氣扯出一絲微笑,“早點睡。”然後慌不疊地跑上樓。

時佑目送她上樓,剛下過雨院子裏還有青草泥土的清香,身旁的知了聽他說“我想你”。

回到房間的姜執一下撲到床上,程慶齡瞧她這副天塌的樣子,安慰道:“別擔心了小執,我們這行就是這樣的,放心一晚上過熱度會慢慢下來的。”

埋在被子裏的姜執悶哼出聲回應程慶齡。

翌日一早,姜執緩緩睜開眼睛,見程慶齡已經洗漱好從洗手間出來。

“你醒啦?雖然剛醒給你說這個有點殘忍,要不你先看看微博?”

聽她這話,姜執毫不猶豫拿起手機,她果然低估了網友們的能力……

時佑前女友[爆]

【他們以前是情侶吧……槐清大學同級生飄過】

【我有印象,槐清著名年下情侶,時佑出道時我還納悶怎麽沒人爆料。】

【估計公司都處理了吧】

【翻箱倒櫃找到舊手機,陪一張】

那張照片已經很老了,姜執撐著把黑色的傘,傘下時佑渾身濕透跪在地上。

【我靠,時佑還有這一面,現在滿身A味兒,之前搞被雨淋濕的小狗這一套啊】

【能說嗎?我大吃一口】

【喜報:他超愛。】

【時佑槐清大學的啊,之前罵他九漏魚的出來走兩步。】

【前女友而已啊,冷知識:時佑是男的,時佑已經25歲了,可以有前女友。】

姜執越看越清醒,身上像裝了彈簧,砰地一聲坐起來。

“你別太激動,剛我下去看見時佑還美滋兒地做飯呢。”程慶齡邊擦護膚品邊對姜執說。

“你不意外嗎?”

“這有什麽意外的,有的只是原來如此的感覺。你不看看接力那天賽場上的下巴,都是被你倆驚掉的。不說你是他前女友的話,我還以為他對你一見鐘情。”程慶齡毫不在意地繼續塗塗抹抹。“不過,看起來時佑是完全沒打算避嫌地,你做好準備。”之前安慰姜執的話是實話,那是建立在僅僅只發生了那件事的基礎上,現在的情況覆雜得多。

姜執走下樓梯,就看見時佑從廚房端了幾個盤子出來,“洗手吃早飯。”

別墅的其他人聽他這習以為常的話面面相覷。

姜執沒動,相等時佑先坐後,選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。

“怎麽還不過來?”時佑自然地對姜執說話,像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夫老妻。

姜執狠狠瞪他一眼,自暴自棄地隨意拉開一張椅子坐下,時佑順勢坐到他旁邊。

其他幾個人審時度勢沒有說話,也迅速入座了。

姜執剛夾起中間大盤子裏的香辣小籠包放到面前的分餐盤上,旁邊人就伸過一雙筷子夾走了。

“你傷口還沒好,先別吃辣的,給你煎了蛋。”骨節清晰的大手把旁邊的盤子推到姜執面前。

時佑面色如常,目光溫柔的看著她,一桌子的人在盯著姜執如何回答。

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吞,“我謝謝你啊。”

後臺實時監控的導演嘴巴要咧到後腦勺去了,這是時佑親手給他送流量啊,前一期他只是硬著頭皮剪,畢竟之前沒跟時佑談好剪輯方向,現在看來,他完全是狼人自曝。

咚咚咚,“姜執的快遞”。

她終於可以暫時遠離這熬人的視線,立刻起身出門。姜執出門時只剩一個孤零零的箱子擺在門口,快遞員早已不見。

她環顧四周,不用簽收嗎?

姜執抱起箱子,有些輕飄飄的,開口也沒有封好,她順手撕開翹起的膠帶。

“啊——”

別墅的人見勢不好都往外跑,可他們都沒有一個人快。時佑聽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心頭一緊,腳步迅速,凳子帶倒了也毫不在意,她站在門口,身體還止不住的發抖。

“怎麽了?”時佑握住姜執發抖的手臂,聲線發緊,怎麽姜執發抖他卻害怕了。

“箱子裏有只死老鼠。”

姜執伸手指向看到的一瞬間就被她扔出去的箱子,幾乎沒頂的恐慌被她悉數壓回。

時佑擡腿就想往那走,就被姜執扯住手臂。

“別去了。”

“嚇人。”

眉頭蹙起的刀鋒攜帶著凜冽的攻擊性和侵略感,斜睨向剛剛到場的節目組。

“怎麽送進來的?”

他的聲音平靜無波,卻讓人寒毛直立,是還未曾爆發的活火山,不知道哪一刻便會噴湧而出。

眾人沒人願意當出頭鳥來承受時佑的怒火,導演迫不得已開口,“你放心,會查清楚的,我們立刻報警。”

時佑拉著姜執的手回房間,她似乎是被嚇到了,瞳孔渙散,整個人懵懵的,任由時佑拉著她走。

時佑按著姜執坐到沙發上,自己在她面前半跪著,攝影機還在正常工作,不過此刻的兩人一個懵一個怒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。

“姐姐,對不起,是因為我。”時佑終於重新開口叫姐姐了,卻是在這樣的情境下。

她的手被時佑握住貼在他的臉上輕輕蹭著,“你打我吧,姐姐,是我的錯,我沒保護好你。”

姜執終於回過神來,剛剛拉住他是身體本能,不願讓他看見血腥惡心的場面,如今神智才慢慢回籠。

“我打你,到底是獎勵還是懲罰啊?”她抽出被緊握的手,直視時佑的眼睛認真誠懇,“這不是你的錯,是做出這件事的人的錯,不要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。也不是沒保護好我,我不需要別人保護,可以自己照顧自己,硬要說保護的話,我們現在也不是那種關系了。時佑,你能分清嗎?”

時佑澀然滾動喉結,嗓音比之前生氣時還要喑啞深沈,眼睛像濕漉的小狗盯著她,企圖激起她的憐憫,“你在跟我撇清關系嗎?”

“我們沒有關系。”姜執平靜的語氣,像一把利劍穿透心肝,他不怕她生氣,最怕她像朋友一樣對待他,溫和的,有禮的。

因為一開始就是這樣的,他只是學弟,可以照顧,卻不能越界,他就是一只蹲守在暗處垂涎天鵝的狗,想把小天鵝叼回自己的窩裏,想讓她周身沾染自己的氣味,劃屬到自己的領地。

憑什麽要眼睜睜看著她和別人幸福?他們都不配,明明他才最應該待在她身邊。

他垂頭靠在姜執膝蓋上輕輕蹭,用力壓制即將噴湧的火山,“姐姐不要讓我生氣。”

“我不想生氣。”

姜執攥拳,指甲掐進掌心,那微微的痛感傳至大腦才將將克制住想要摸他頭發的欲望。

頭發烏黑濃密,手指插進發絲撥弄,硬茬紮到掌心會有細細密密的瘙癢,姜執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了。

六年真的太久了,久到姜執膽怯。

所以她只能克制,克制關心,克制嫉妒,克制那句“我想你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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